冬枣公园

无情无义无理取闹

星垂平野阔(3)

 姬野/吕归尘,姬野/西门也静

姬野性转,现代pa,狗血人造雷


  “替我送一件礼物给他。”姬野说。

  盒子里是一枚翠玉环。项空月用丝绸包着,拈起来看。姬野说,“以前在云州边境上做生意,收来的。”

  项空月真心实意的说,“很漂亮。”

  “龙襄这小子挺厉害。”姬野远远地看着龙襄挽着萨西摩尔公司女总裁的手,在台阶上和新郎寒暄,“傍上大款了。”

  “落入女魔头的魔掌了。”项空月感慨,“羽人皇室不会允许的。”

  “他们很般配,别说扫兴的话。”姬野说,“你快去吧,在我这儿的时间太久,叶雍容看了误会。”

  “我和她已经分了。”项空月尴尬地捏捏鼻子。

  姬野吃了一惊,“为什么?”

  “她爱上风临晚了。我只是个小律师,怎么比得上风临晚呢。”项空月耸肩,“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假扮成一对,进去杀杀他们的威风。”

  “只会吓到宾客吧。”姬野摘下长长的手套,在月光下端详自己的手,“我这样子适合出现在万圣节舞会,不适合出席婚礼。”

  “被古尔沁之圭侵蚀,只失去一条手臂算是很幸运。”项空月说,“辰月教徒会渴望这种荣耀。”

  “所以他们都变成了大脑,漂浮在营养液里。”姬野皱着眉头,“我还是更喜欢自己的身体。”

  她的右手瘦而修长,戴着几枚戒指,左手是机械装置,闪烁着冰冷无机质的金属辉光。

  “你会习惯的,它很漂亮。”项空月伸手,让义体的指尖触碰自己的掌心,“其实我觉得它让你更像你自己了。”

  “更像你期待中的我。”姬野的目光里流露出警惕,“你希望塑造我。”

  “那个阶段已经过去了,我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教你,你青出于蓝。”项空月笑笑,“除了跳舞,你永远学不会和别人共舞而不踩对方的鞋子。”

  “那也未见得。”姬野把项空月的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,揽住对方的腰。她个子比英俊的律师更高,自然而然走男步,项空月轻盈优雅地转了个圈。两个人都笑了起来,互相拥抱。姬野拍打他的背,“好兄弟。”

  “真的不抢亲么?”项空月摸出烟盒,“默默祝福真不像你的风格啊。”

  “阿苏勒很适合结婚。”姬野给他点火,“而对我来说,什么都不够。”

  她开车离开。项空月在宜人的晚风里把烟抽完,皮鞋碾灭烟头。这是他从姬野身上传染的坏习惯,不过项空月抽得很有节制。他转身,高处的吕归尘已经发现他了,两个男人隔着很远目光相接,项空月心里咯噔一下。

  他保持着云淡风轻的微笑,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自己刚才的举动。姬野这个恶毒的家伙,又在给他挖坑。

  项空月如芒在背地吃了酒席,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在休息室见到吕归尘。帕苏尔家包下整个酒店,花园前厅载歌载舞,吕归尘在套房里会见重要的客人,正装隆重的男人们谦卑地亲吻他手腕上的白豹尾,搞得像《教父》里的场景。

  项空月也想试试能不能把业务拓展到瀚州,他们聊了聊法律上的问题,还有瀚州过度依赖能源开采经济停滞的窘境。项空月惊讶地发现对方很懂法律,懂财政,身为一个蛮族人,甚至了解农业。不对年轻的帕苏尔产生一些私人的好感是很困难的,这在过往的谈判中一定帮了吕归尘的大忙。他锋芒内敛,十分友善,让人忘记他的权力和地位,交谈中,他唯一一句夸耀自己的话是,

  “我上大学的时候是好学生,不像姬野。”吕归尘像是终于失去了客套下去的耐心,“她没有收到我的请柬吗?”

  “她脱不开身,托我转达祝贺,一点薄礼不成敬意。”项空月站起来,双手将锦盒奉给吕归尘。

  他觉得自己好像送地图给秦王的荆轲。

  吕归尘拿起玉环,对着光凝视了很久很久,玉环的清光映照在他的眼睛里,像一个舞蹈的幽灵,像泪水的幻影。他五指张开抓住烟灰缸的边缘,砸向玉环,玉环在茶几上干脆利落的断作两截。

  孽债啊,项空月心想,他这辈子蹭饭,总是蹭得心惊肉跳。吕归尘接下来的行为却让他看不懂,吕归尘把一半玉环封还锦盒,让项空月还给姬野,自己留下了一半。

  “请转告你的雇主,她可以留在瀚州,受到我的保护。我对她的誓言高于其他的誓言,她可以背信弃义,我永远不会,我说的永远,是直到我死。”吕归尘说,“我可以做她的朋友,情人,如果她让我离婚,我就会离婚。但是,她必须和西门博士划清界限,我不能忍受她们睡在一起。如果她做不到,我们就不要再见。”

  项空月愣了一下,他开始觉得,这个阿苏勒·帕苏尔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。

  “西门博士是个很好的人,而且是女孩,”项空月说,“为什么偏偏是她让你无法忍受?你看,我虽然不像你那样有权势,但是我比你更英俊,不谦虚地说,也比你更聪明,你却不嫉妒我。”

  “这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吗?”吕归尘说,“男人也许会被她引诱,但是只有西门也静爱她。她真心实意地爱她,就和我爱她一样。这世界上有比她更美丽的女人,有比我更英俊的男人,但是姬野只在乎我,我也只在乎她。”

  “你和姬野描述的不一样。”

  吕归尘无声地笑笑。急促的敲门声,婚礼司仪颜静龙探头进来,“阿苏勒!呼都鲁汗他们的车来了。”他激动得脸色发红,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了,又放低,“该你出场了。”

  吕归尘点头,造型师和他的伴郎团一拥而入,除龙襄之外都是蛮族人,他们用瀚州的土话七嘴八舌说着什么,项空月几乎听不明白。造型师强迫症一样拿着梳子摆弄他的发型,补了一道香水,他站起来往外走,颜静龙紧张地捋平他的衣摆。这个与项空月势均力敌的男人好像忽的变作了一个木偶。

  很快项空月就明白气氛何以如此紧张,红衣的勒摩•斡尔寒驾临。她是个矮小而令人生畏的女人,降伏了丈夫和两任前妻的孩子们,在吕嵩死后,让她的独生子最年幼的吕归尘继承了家业。她以欣慰的目光注视着阿苏勒,拉住儿子的手。

  吕归尘的手里还握着半边玉环,项空月瞧见他的手背上青筋跳动,但即使是帕苏尔家的男人,也拗不过母亲。勒摩慈祥道,“外公盼着见你呢,我帮你拿着,现场这么乱,万一丢了呢?回家就还给你,你还信不过妈妈?”

  吕归尘慢慢失去了力量,他的手松开了,勒摩吻一吻他的脸颊,“好孩子。”

  休息室里只剩下项空月和龙襄,龙襄眼巴巴看着项空月,“你可别告诉姬野我给吕归尘当伴郎了,那娘们儿非宰了我不可。”

  “哪有那么夸张。息辕呢?”

  “息辕没来,他好像把吕归尘拉黑了。前天我、吕归尘和羽然三个人出去吃饭,他打电话给我,又让我把电话给吕归尘,也不知道说了什么,最后吕归尘什么都没吃,站在饭店外面一直和息辕吵架,吕归尘这个人嘛,讲话快了还磕巴,我都怕他急得发病。”龙襄苦着脸,“然后羽然一直调戏他,他还是没精打采的,羽然就逼我当伴郎,说既然你们以前是死党四个人,那就切割干净好了,息辕归姬野一队,我归吕归尘一队。”

  项空月挠了挠头,“好像也有道理。”

  “分明是歪理嘛。”

  “那你心里想站哪一队?”

  “清官难断家务事嘛,我哪边都不站。他俩断了最好了,我感觉姬野这个女人心太狠,吕归尘跟她没好果子吃。”

  项空月想起吕归尘攥着玉环的手,觉得后脖子上慢慢起了一层冷汗,“……恐怕没有那么容易结束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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